公立医院“触网”进化论:从“试水”到“玩家”背后的行业变局 改变了力量天平
毫无疑问,优势明显的公立医院入局,将打破原有的互联医疗发展格局,将给众多民营平台型互联网+医院带来新的竞争。
一场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让之前徘徊在市场边缘的互联网医院在2020年进入行业主流视野。
因为公立医院的不断加入并发力布局,改变了力量天平。
在公立互联网医院强势来袭之下,众多民营的平台型互联网医疗企业还在苦苦寻求盈利模式突破。
虽然历经2014年资本推动下的行业大爆发,2015年政策、技术、资本与市场多方驱动带来的抢跑之战,但是至今整个行业的困局依旧。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互联网医疗在降低患者交叉感染、实现患者就医行为“物理隔绝”的同时,也打破了医疗资源地域限制,为患者就医提供了巨大方便,成为抗疫的第二战场。在监管部门的推动下,众多公立医院也开始密集布局互联网医院,公立医疗机构集体发力,加速“触网”进化。
毫无疑问,优势明显的公立医院入局,将打破原有的互联医疗发展格局,将给众多民营平台型互联网医院带来新的竞争。
公立医院“入网”进化论
政策层面利好不断,互联网医疗服务接入医保成为最大信号。
国家卫健委分别于2月4日印发《关于加强信息化支撑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和2月7日印发《在疫情防控中做好互联网诊疗咨询服务工作的通知》,要求充分发挥互联网诊疗咨询服务在疫情防控中的作用。
2月23日,武汉支持“互联网+”医疗服务纳入医保支付,此外还有浙江、天津、江苏、上海等在疫情期间也将互联网诊疗纳入医保支付范围,而在疫情之前,建设了互联网医院的实体医院并不多,支持在线问诊医保结算的更是少数。
4月30日,广州市医疗保障局发布《广州市医疗保障局广州市卫生健康委员会关于做好慢性病长处方和“互联网+”复诊工作的通知》,在广州,慢性病可以一次开3个月的药,而不是过去的1个月药量——这条在疫情期间出台的应对政策,有望继续延续下去。近日,广州市医保局发通知明确,慢性病长处方药量将继续放宽至3个月,互联网复诊的医保支付渠道也将继续保留。
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以下简称:广医二院)互联网医院于1月27日开通互联网医院发热门诊免费在线咨询服务,是广州较早针对疫情开展线上问诊服务的医院,随后,医院参与了互联网复诊的试点,并申请打通了医保支付通道。
广医二院信息科科长陆慧菁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文件里说‘新冠肺炎疫情结束后’开始实行,虽然说不准什么时候结束,但这份文件给了我们这些试行单位一颗定心丸。”陆慧菁说,也看得出疫情期间的试行是“撕开一个口子,试行一下”,预计之后是会全部铺开。
广医二院心血管内科副主任医师韩嘉宁表示,长处方政策延续后,医生和病人都会欢迎,“病人不用多跑医院了,不用担心挂不上号;医生也可以减轻现场的压力,网上的文字咨询(即互联网医院咨询服务)是我们利用业余时间做的,其实也很方便,不会耽误很多工作时间”。
而据了解,在众多公立医院推广互联网医疗服务初期,参与平台咨询工作的医生会得到不同程度的补贴。
疫情期间,获取医疗服务方式的改变加速了公立医院接入互联网医院的脚步,随着国内疫情得到有效遏制,慢病开药逐渐从互联网医疗回归到线下门诊。
韩嘉宁从去年至今一直在参与提供互联网问诊服务,她感觉,进入5月后,线下门诊已基本恢复往常的节奏了,放出的号源会很快被挂完,而相应地,网上咨询问诊量也减少了。
陆慧菁介绍,广医二院互联网医院的咨询量在疫情初期是平时的好几倍,目前的确是明显变少,一方面是疫情初期咨询新冠肺炎相关的高峰期已过;另一方面,现场门诊恢复后,很多老年人尤其是慢病患者还是更习惯来医院现场问诊,广医二院地处广州海珠区核心老城区,服务的高龄城市居民较多,目前门诊量已经恢复至7000人/天。
“喜欢互联网问诊的大多是年轻人,网上看不耽误上班,但刚退休的老人就没有这种时间成本,可能也不太熟悉智能手机的操作,另一部分乐于使用互联网问诊的还是80岁、90岁高龄的老人,因为前来医院不方便,大都由家人、子女辅助进行线上咨询业务。”
在互联网医院复诊、开药限制也还是存在,韩嘉宁介绍,网上复诊可以开的药品种类有限,比如一些慢病病人合并有睡眠障碍,开药时常常需要同时配一些安眠药,但安眠类的药是精神类药物,不允许在互联网诊疗中开,所以病人需要这类药物,就还是得到医院门诊进行复诊、开药。
另据陆慧菁介绍,广医二院正在考虑将检查预约、护理服务纳入到互联网医疗服务的范畴中。
“比如,某些复诊病人,他的指标显示需要做一些检查,据此来调整药量,这样的就可以在网上预约,到时间了直接去做检查,直接拿给医生看,就省去了现场开检查这样一步。”陆慧菁说,这类检查预约预计也会是更受年轻人欢迎,但肠、胃镜检查这类,还需要现场提前拿药、做准备。护理服务,也是陆慧菁认为互联网医疗可以有所作为的领域,“有些术后造口的护理还是需要专业人士,而医院的有些专科护士其实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尤其医院还会专门送护士去进修、学习先进的专业技术。”如果能在互联网医院开通护理预约服务,可以与社区医院合作,也可以发挥专科护士的特长,“预约上门护理服务也是可以考虑的,如果这一块能理顺,将来的居家养老也不成问题”。
陆慧菁同时指出,疫情防控中各类信息登记制度、预约制度,对预约挂号、实名制的推广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之前我们也想推实名制,但很多患者不一定愿意配合,经过疫情防控这一战,大家的接受度提高了,愿意配合了。”陆慧菁说,疫情期间医院是要求全部预约挂号,“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对预约挂号接受度也高了。”陆慧菁认为,这些对于未来“信用就医”的发展打下了比较好的基础,“实名是信用体系的基础,再加上医保制度,有了完善的信用体系,医院引入信用体系,离真正实现‘先诊疗后付费’就不远了”。
而今年1月11日,作为全国医保电子凭证首批试点省份之一,广东医保电子凭证正式上线,全省上线机构超10000家,覆盖全省1.07亿参保用户,累计完成医保个账支付超过30万笔。截至2月底,广州市已有500余家定点医院、3000多家定点药店实现医保电子凭证扫码支付服务,360万参保人激活使用医保凭证。随着各大实体医院互联网医院的陆续接入,更多线上医保支付场景将得以覆盖,进一步使公立医院“触网”加速。
对比民营互联网医院平台优势何在?
公立医院在互联网赛道的加速,一定程度上也加剧传统民营互联网医疗平台的竞争。
医生是互联网医院最核心的资源,公立医院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平台型互联网医院的医生大多也来自公立医院,当公立医院纷纷建互联网医院,与第三方平台将产生更直接的医生资源争夺。
三甲医院好医生有限,一旦大多数公立医院都办互联网医院了,院长不希望医生离开自己的平台,这对平台型互联网医院来说,是一个挑战。
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原院长、春田医管创始人段涛此前则对此指出可能影响公立医院建设互联网医院的两个方面。
首先,公立医院有诸多限制,线上问诊收费如果是按照医保收费,会非常便宜。按国家医保局《关于完善“互联网+”医疗服务价格和医保支付政策的指导意见》要求,公立医疗机构开展互联网复诊,由不同级别医务人员提供服务,均按普通门诊诊察类项目价格收费。“线下专家号几十块钱,普通号十几块钱。相比之下,做互联网医院不那么划算。”
其次,如果公立医院都做互联网医院,线上线下形成闭环,对于长期在这家医院就诊的患者来说,效率确实提高了。但对于整个行业,或者患者要换一家医院时,效率是低下的。“举个例子,如果要找一家餐厅吃饭,假如每家餐厅都有APP,你可能要下载几十个APP才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但如果平台把餐厅聚合起来,只需要打开一个APP就够了,比如大众点评。这种情况下,餐厅自己搭建APP就是一种浪费。”
有业内人士表示,医保支付向互联网医疗服务放开之后,第三方平台能够获得医保的支付份额非常小,若想拿到更多份额,必须要降低价格,同时还要提升用户体验。互联网领域的竞争手段,将来都可能在互联网医疗领域展开。但患者的需求是不同层次的,平台可能会把自己的服务拆分成两个领域,一部分是满足上述基础医疗需求,保证效率最高、成本最低;另一部分是商业医疗,对医疗资源有更高要求,希望有更多选择。平台型的互联网医院补足这块需求成为最有力竞争点。
区分服务对象成为公立医院入局之后,平台型互联网医院的细分突破口。
另一方面,尽管互联网医疗在今年短短几个月内有了快速发展,政策进一步支持、公立医院更多参与、企业纷纷创新模式,但整体上看,行业仍然处于初期阶段,不少环节仍有待完善。
责任编辑:hnmd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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